2014年3月8日 星期六

KANO獨白,Time to Go Home~~想想論壇版

想想文 
叫好叫座的《地心引力》(Gravity)橫掃全球票房,也拿下許多電影獎,包括剛揭曉的美國奧斯卡最佳導演等7個獎項,珊卓布拉克(Sandra Bullock)飾演的主角遭逢意外,設備毀損,漂流太空,此片彷彿其個人獨白,喬治克隆尼(George Clooney)飾演的另一角色戲份不多,但很有份量,在主角即將放棄生存意志之際,如天神般降臨漂流太空艙,提示:Time to Go Home。
圖說:嘉農選手合影,由左至右為陳耕元、吳明捷、藍德和。圖片來源:維基圖庫
這一刻,彷彿魏德聖作品及其系列作品,如新作《KANO》,降臨歷史漂流的台灣社會一般。
《KANO》和《地心引力》一樣,沒有明顯劇情起伏的起承轉合,從頭到尾連貫的是一股氣,一個自我實現的過程,置之死地而後生,沒有退路的木瓜長得大又甜,兩部影片最終都沒有強烈的悲喜,都是艱苦旅程之後迴盪的一種定著與實然。


歷經遷佔政權血腥整肅,以及數十年的黨國文化教育,台灣社會毀損,民識凋敝,台灣人漂流歷史的虛空,與半個世紀的日治年代形成斷裂,難以連結當時形塑現代台灣的源起時空。以承載在地共同記憶與民族情感的棒球運動為例,從台灣老少相當熟悉的「中華隊」揚威世界棒壇,來到相對陌生的日本時代初始光輝,透過《KANO》,進行紮紮實實的台灣社會歷史意識「微調」。

中國國民黨政權進行的是另一個方向的「微調」,加強連結中國系譜,此刻台灣社會進行的不僅是政治陣營的對抗,文化內戰更是打得火熱,不同史觀與文化想像的對峙,牽動的是不同政治意識與國族認同的基底。

這場文化內戰隨著《KANO》上映更見煙硝,深不可測的票房實力,早見紅藍統媒嚴陣以待、點名批判,所謂「哈日」、「媚日」、「加深認同危機」、「腐蝕台灣主體性」,對台灣做為「全球被日本殖民過國家中唯一對日友善地區」,不以為然。

同樣是日本統治時期的時空背景,《大稻埕》主要爭議來自台派內部歷史研究者史實本位的求全責備,而有關《KANO》的主要議論,則是台派與中國派的文化衝撞,中國認同本位主義者指責電影裡的台灣主體論述「藉由合理化日本殖民統治,貶抑、否定與中國大陸的一切關聯」,「國族認同,大是大非」云云。

新世紀台灣電影復甦起頭的《海角七號》,對於日本年代曖昧糾結的情懷,早被批判為充斥「日本殖民地文化的陰影」,「逃不了日本文化控制的魔手」,6年後來到《KANO》只是同樣的話再罵一遍而已。

對日本在台統治遺緒,中國派人士愛用「依附」和「陰影」論,然而其所依附的中國文化體更是一大片正強行籠罩台灣的陰影,相較之下,台灣人對日本的友善和文化偏好倒比較是出於內在的動力,具有自覺或不自覺的心理和社會基礎。

對於台灣社會的日本情結,中國派人士看不下去,卻是台灣主體建構的一個面向,這台灣主體並不是直接建立於日本認同,而是建立在其與中國認同的距離上,把過去的中國本位正統階序,轉變為多元內容的總體文化價值體系,本質不是文化革命,而是文化意識和思維模式的翻轉調整。

從《海角七號》一直到《大稻埕》和《KANO》,其價值就在其電影技藝和電影語言的實踐不迴避台灣主體的建立,正面塑造可統領人心的國族情感,就像《大稻埕》念茲在茲的「團結真有力」,「We are one nation」,《KANO》監製魏德聖所說的「美好年代」,不一定是在某個特定時空裡,而是存在於台灣人緊緊相連的共存共感共榮的發光時刻裡。

所以,近幾年來台灣觀眾擁抱國民電影自己放鞭炮賀歲不是偶然,沉浸於「中華少棒」之前台灣棒球的光榮源起也不是一時興起,背後的驅力,是一個跨越時空、身份和語言的共存共感共榮的台灣共同體。

《KANO》敘事結構專一,集中在一個球隊意志的完成,彷彿KANO的獨白,在充滿空白的台灣歷史虛空中,訴說著結束漂流回歸家園的點滴意向,如同《地心引力》裡像是母體子宮的太空艙,在穿透台灣歷史長河的故事演繹裡,搭載漂流已久的台灣人,跨越斷裂,歷史新生。

一球入魂,Time to Go Home。

2014年3月2日 星期日

KANO獨白,Time to Go Home



去年橫掃全球票房和重要電影獎的年度大片《地心引力》,配合入圍多項奧斯卡獎項正在台灣重映,此片彷彿珊卓布拉克(Sandra Bullock)飾演女主角的個人獨白,另一主要角色喬治克隆尼George Clooney)戲份不多,卻是份量十足,在主角遭逢太空風暴設備毀損即將放棄生存意志之際,如天神般降臨,踏進漂流太空艙,叮嚀主角:Time to Go Home

這一刻,彷彿魏德聖作品及其監製新作KANO踏進台灣漂流社會一般,一球入魂,Time to Go Home

海角七號》片尾滿懷惆悵離台赴日不知是歸鄉抑或離鄉的那條船,在KANO》片尾又從日本開回台灣,無論球隊是否凱旋,總是滿懷青翠稻田的土地希望,回到一個新生的故鄉。

KANO》裡曹佑寧飾演的投手吳明捷,展現教練心法之沉穩犀利,投球姿勢華麗如大鷹展翅,允為大將明星風範,電影後段以其手指受傷但堅不退場為主軸,是收緊觀眾情緒的出色安排,全隊配合強化防守全力補強,最終一記沒有勝利打點的勝利高飛打,贏得人心,跑回本壘,天下嘉農。

KANO》和地心引力》一樣,沒有明顯劇情起伏的起承轉合,從頭到尾連貫的是一股氣,時強時弱,閃滅不定,置之死地而後生,木瓜沒有退路要長得大又甜,兩部影片最終都沒有強烈的悲喜,都是艱苦旅程之後迴盪的一種定著與實然。

台灣歷經228風暴的社會毀損,以及數十年遷佔政權的黨國文化教育,也彷彿展開了歷史意識漂流,與日治年代時空形成斷裂,難以連結形塑現代台灣的主要源流。以棒球運動為例,從台灣老少相當熟悉的「中華隊」揚威世界棒壇,藉由KANO來到相對陌生的日本時代榮耀源起,這才是台灣社會將廣泛背書的歷史意識「微調」。


此片敘事結構專一,集中在一個球隊意志的完成,彷彿是KANO的獨白,在充滿空白的台灣歷史虛空中,訴說著結束漂流回歸家園的點滴意向,如同地心引力》裡像是母體子宮的太空艙,在穿透台灣歷史長河的故事演繹裡,搭載漂流已久的台灣人,跨越斷裂,歷史新生。